诛心雀(二十九)
(二十九)国士
“本王失心疯了不成?”
陵光这几日睡得很不安稳,晌午时候,偷闲在花苑银杏树下设榻打了个盹,梦回时落了满身的红叶黄花。他一面按压前额缓解阵阵钝痛,一面想起了方才做的梦,只觉手脚发凉,冷汗涔涔。
有人给了公孙钤一杯雀心,他一仰头,含笑饮尽。
梦到的荒唐事甚多,叫他念念不忘,可越是追想,心里越发空落落的。
霜雪初霁,有人执伞而来。
桂花磨藕做的粉面点心,还有院子里的一树盛放腊梅。
一切都似曾相识。
一星烛火照着案几上的玄色锦囊,上有泥团封护,尚未被拆。这锦囊是仲堃仪临走时交给公孙钤的,说自己曾去到一趟淮西,锦囊由魏老先生所托,还叮嘱公孙钤,非独身时不得开,非两军皆势成骑虎时不得开,非战时不得开。
公孙钤的恩师魏玹辰乃前朝丞相,身浸朝局多年,为先帝开立法度,富国强兵。此人功高望重,一言不能蔽之。只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,至啟昆被刺,瑶光灭国,魏玹辰忽然解佩去职,在淮西隐居。也正是这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做了公孙钤的老师,授其以济世经邦之策。
将锦囊慎重地收于怀中后,公孙钤拆开了另一封信。
信中唯一字,成。
何事成,何人写,悉未提及。
这几日,天权仗着后头有座康居城,打定了要打长久之战的主意,每日不时派出几队人马骚扰,一来使天璇军士身心俱疲,二来也可耗损粮草辎重。天璇已是燃眉之急,所谓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当下,公孙钤的棋局已经布好,若无变数,便是一条道走到黑,再也回不了头。
吴以畏以为,打持久战是一损同损的事,然而天璇的资本远比不上敌国,应当以速攻为上,然康居城进可攻退可守,实在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,所以也只能采纳公孙钤的计策,持重待机,以逸待劳。
他可是魏玹辰的亲传。
单单这点就足以叫吴以畏信服,他与那人共事多年,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,也不信魏玹辰会犯糊涂。
一拖便是足足七天。
公孙钤换上战袍,望着北境黑云压城一般的天权大军,车马其声輷鞫殷殷,踏起的尘沙滚滚,足可遮天蔽日。
时也,运也,命也。数日前,公孙钤托人去说服天玑国主,请求援兵,绕至康居城劫走天权粮草,再行围歼。他只知蹇宾答应了天璇出兵的请求,七日间,却再没有别的消息,或许天玑兵马还在路上,或许......不论如何,撑不过今日,他这条计策也就成了一纸无用功。
喟叹一声:“来了。”
金戈铁骑,鼓角齐鸣,一声声撞进胸腔,宛如鬼神发问。
天璇三万将士,为谁浴血?
为国,为家,为心中一人。
公孙钤心里再也想不起为家族重振门楣的愿望,想不起无数次思量的太平盛世,只为他的紫衣君王拔出墨阳,征战沙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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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笔埋哪了我.....
不想写打仗,一上午码了两百字这章不要太艰难啊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