诛心雀(三十)中篇
(三十)中篇 雀心
公孙钤又道:“下官不曾也不会怨王上半分,即便万死,也是死得其所。”
一句话听得许久未掉泪的陵光红了眼,他嗫嚅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,慌乱,愧疚,求而不得的苦涩,叫他心底五味杂陈:“公孙钤,这是你的为臣之道,还是君子之道?”
单这一次,公孙钤给予他的是一片静默。
臣死,是为忠,君子死,是为义。这公孙钤心里,大抵也跟裘振一般,眼里只有忠义而已,可恨他放不下,甩不脱这份多情总被无情恼。
外头雪下得越发紧了,公孙钤借口不好多留,便回府去。那人披着孔雀翎的大氅依旧单薄,飞絮沾湿衣襟,如斑斑泪痕洒落。
陵光出门赏雪,盯着寝宫前那株手植的疏瘦银杏看了一会,才招来伺候的宫人:“雪太大了,你取柄罗伞给公孙大人送去吧。”
那小太监得令,跑的没了影。
公孙钤收下小公公送的伞,过了逢乾桥便是宫外,改道去吴老将军府拜会,又把王城大小街巷走过一遭,才回到自己府里,合上门,解衣便卧下了。
翌日,总管来送早膳,才惊觉祗受盛宠、风头正劲的主子已落气。
冬至时节,恰逢王城里落下一场比往年都要大的雪。
无事胜过死字轻巧。
“这毒发作极慢,死时也不甚痛苦。”
“若使天权退兵不再进犯,我区区性命,拿去便是。”
“你就不想知道,我为何独独要你的命?”
“为何?”
“你死,于陵光而言比灭国更痛,我要他也尝尝这番滋味。”
“......王上是天璇的王,不会挂心。”
天璇举国居丧三日。
陵光不可缟素,只能在夜里穿一身近白的衣服前去。
吴老将军也在奠堂,老泪纵横地行了礼,他视公孙钤如己出,行年四十,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,怎能不伤心断肠:“公孙府的医丞说他夜里发了旧疾,竟这么去了。”
若非亲眼见到尸骨已寒,本来陵光是不愿信的,如今到了灵柩前,呆愣如草木一般,不知悲痛,他应当落泪才是,应当痛不欲生才是,可他没有。
“前夜里同他喝酒时,他还托老臣给您捎句话。”
陵光转过头来,看着吴老将军。
“说王上问他的那句话,回答是‘本心’。”
那句话?哪句话?
“公孙钤,这是你的为臣之道,还是君子之道?”
“是臣的本心。”
许是痛苦太压人,那原本分离的一魂二魄终于彻底回了身,淮西的种种光景,为何公孙钤知道诛心雀,数段往事走马灯般闪烁着。陵光惊诧地睁大眼,那满腔的热泪终于找到了出口,尽数涌落。他以为自己求不得的一颗真心,原来公孙钤早已给他。
吴老将军见状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奠堂。
身为妖物,身为帝王,陵光的哪一种身份都救不回公孙钤。他只能扶着斯人的灵柩,哽咽如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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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....我怎么还没完结......
下篇一定写完!
最后一个伏笔也要引出来了
顺便说一句,开车嘛...咳咳.....................
不说了我要去上幼儿园了
断句害死作者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