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除夕联文】你对七姑六姨的力量一无所知
祝列表的各位可爱除夕快乐♪٩(´ω`)و♪
关键词：火锅上火 七姑六姨 耍烟花
文： @笑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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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光今年十二月刚回来的时候，X市正下着小雪，机场外头的风见缝就钻，只穿着一件大衣的他立时受到了南方寒冷的制裁，哆哆嗦嗦地“嘶”了一声，缩着脖子，像只没头的公鸡。
还好家里有人顺路来接，刚上车，坐副驾驶的舅母就问了。
“小陵啊，在外地工作挺辛苦的哈，你找对象了吗？”
陵光的“不辛苦”还没出口，就被问了个措手不及：“呃.....还在考虑呢。”
不出所料，舅母眉头一挑，嘴里跟放鞭炮似的一串噼啪乱响：“哎呀那可要抓紧时间啦，你都二十五了，虽然说吧男孩子结婚晚点好，在外地呀还是要找个人照顾自己。再说啊早点结婚生子，对你也是有好处的。诶你现在有没有合适的？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。”
“不急，不急，过完年我就找。”陵光干笑两声，心说我倒是想早婚呢。低头给公孙钤发消息。
“我又双叒叕被催婚了。”
对面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句。
“听过量子力学思维实验吗？”
“？”
“就是把亲戚们关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，你打开盒子，永远不知道他们会问什么问题。这就叫薛定谔的亲戚。”
“扯犊子吧你就。”
彼时公孙钤在酒桌上和二舅三叔觥筹交错，与七姑六姨谈笑风生。偶然看见陵光发来的网络段子截图，笑得眼角褶子都堆了好几层。
“——有没有对象呀
——有对象，特疼人，等他离了就结婚”
话题不知何时转到他身上。
姑妈问他：“钤啊，你今年二十六七了吧？”
二姨抢话：“哎哟，可说呢。按阴历算，也是二十有七的小子了。”
舅母心领神会，也掺一嘴：“不小了，就是还没结婚，可把人给急坏了，你们要是碰上合适的，都张罗张罗。”
公孙钤是个高材生，毕业以后就进了研究所工作，只是谈恋爱的事迟迟没影，加上他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，七姑六姨自然而然就把拉纤保媒的重任扛在自己身上。只是前几年介绍的对象全军覆没，这才知道侄子的聪明劲没用到这里。
公孙钤以一敌三，气定神闲地往碗里夹一筷子菜，肚子里瞬间打好了草稿：“慢慢来吧，研究所那边工作太忙了，现在事业为重嘛。”
“不耽误事儿，再忙也要找对象啊，单位里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呀？”
公孙钤有一瞬间还挺想皮一下，亲戚面前，人设不好意思崩太过：“六姨说的是，我早先也考虑过了，等碰到了合适的就带回来。”又拿起手机道，”诶，大舅在国外还惦记着给我们发红包呢。”
平地一声雷。
各路亲戚纷纷拿起手机，进微信群抢了个痛快。
“我抢了二十三！”
“哈，我五十多。”
“哎哟才六毛钱...运气王再来一个！”
声音此起彼伏，谁也没记起来找对象这事。
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，陵光今天不算走运。先是被舅母问了个哑口无言，出门帮家里买点年货，又撞上了相亲节目做街头采访。
小姑娘拿着话筒，化着淡妆，纵观整条步行街，暖黄的灯光打在成双成对的路人身上，只有拎着大包小包的陵光，孤独无助地走在冬夜的冷风中，不找他找谁。
“帅哥你好，我们是《一起恋爱吧》节目的，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一下。”
那主持人眼水汪汪的，陵光硬不下心拒绝，只能勉为其难地配合：“你问吧。”
“第一个问题是，请问您结婚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您有女朋友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也没有是吗？那帅哥你有没有意愿参加我们节目呢？我看您的这个条件啊也是非常优秀的，非常适合参加我们的节目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陵光顿了顿，开始闭着眼睛瞎编，“我和我男朋友正在凤凰城看房，准备年底就结婚。”
女主持加上摄影师一众被突如其来的操作闪瞎了眼，风中凌乱三分钟以后....陵光早已消失在冬夜的漫天雪花中，不留功与名。
叮咚，公孙钤发来了一条新消息。
“明天去吃火锅？”
陵光把半张脸藏进围巾，发红的指尖在键盘上有节奏地敲击。
“好。”
对方秒回。
“多穿点，十一点老地方见。”
“啊——想结婚。”陵光望着漫天飞落的雪自言自语。
“我不是针对你，”陵光认真地说，“我是指，在座的鸳鸯锅，都是辣鸡。”
公孙钤一边往清汤锅里下菜一边替自己辩解：“辣锅吃多了，容易上火。你舅母催婚的事情怎么样了？”他昨晚可都没怎么睡着觉，怎么睡都觉得心里毛躁。
“催婚就跟春晚一样，一年一度，也许会迟到，但从不缺席。”陵光撑着脸，目光飘向窗外。
辣锅里的肥牛卷和土豆片熟了，公孙钤习以为常地夹到陵光碗里，试图从满嘴跑火车的陵光那里撬出更多讯息：“这么恐怖？”
“你对七姑六姨的力量一无所知。”陵光半扎啤酒咕咚下肚，他喝酒容易上脸，登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，在酒精的麻醉下，眼神也有些涣散，却颇为执着地盯着公孙钤的脸。
在公孙钤心里，这便是水光盈盈、媚态天成的一瞥，加了粉红泡泡和玫瑰花梦幻特效，看得他有些心虚，下意识地仰头灌酒，心里又忍不住回味。他试图转移话题：“晚上我们去做什么？”
“去结婚呗。”陵光耸了耸肩，有些掩饰的意味，往沙发上倒，“....开个玩笑，至少现在还不合法。”
“那就让它见鬼去吧..我们私奔。”
公孙钤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，差点咬了舌头，自己都有些愣神。好在陵光喝高了，不大清醒，半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他摘下眼镜，把软得像只水母的陵光搀起来：“走了。”
陵光低着头，小心翼翼地抽抽鼻子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他压根就没醉，就算醉了也得被公孙钤吓醒。
现在是该继续装下去呢？还是正面回应就地结婚呢？突然醒酒感觉又很奇怪？
乱七八糟的。
诚实的说，公孙钤不太擅长表达情感，陵光又是死要面子的典范。两个大男人交往，又有工作上的关系，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。既不敢对结婚承诺，也不曾对未来期许，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，像家人一样，柴米油盐地度过了五年。
今天大概是公孙钤头一次打直球，骨碌碌滚进了陵光心里的空洞。
说什么呢？
陵光不想这么早回去，憋着想了半天，没出息地说道：“公孙钤，我TM要炸烟花。”说得像是去炸学校一样。
公孙钤牵着陵光的手，揣进自己兜里，大衣的兜挺大，两只手交握着放进去刚刚好，又热乎又舒服。平常陵光是绝无可能在大街上跟他牵着手走的，他臊得慌，不一会就能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。
但是...反正今天也喝多了对吧？两人心里都这么想。
一般来说，便利店都不会卖得只剩下仙女棒的。
陵光跟店老板大眼瞪小眼半天，我那纯爷们的擦炮响炮刮炮二踢脚去哪了？
“咳...今天过年嘛。”公孙钤拿起两盒结账，“我也少女心一回。”他怕陵光不高兴，飞快地偷瞄了一眼——他毫不在意，甚至还扫出了一张敬业福。
“谢谢惠顾。”
离开便利店以后，两人找了个空旷僻静的地方。
“我们...真要玩这个？”陵光嘴上犹豫着，倒是已经蹲下来点燃了一根，看着灿烂的花火在黑暗中溅散。
当他看着光的时候，眼睛也在闪闪发亮。
人生真奇妙啊。
公孙钤想，明明时间和空间组合的可能性有几千上亿种，但陵光却偏偏选择了他。有人说克列奥帕特拉的鼻子哪怕只短一寸，今时今日都会大不相同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被命运这个词语迷惑了。
新年的第一朵烟花打破沉寂，盛世繁华，万家灯火，良辰美景，都在心尖。
而他看见的景色里，有陵光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陵光问。
“高兴。”公孙钤回看他，一字一句，真挚无比，“新年快乐！”
一句祝福说得跟告白似的，害得陵光心跳漏了半拍，他在公孙钤耳朵边上喊，生怕他听不到似的：“你也是——！新年快乐——！”
公孙钤问他：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？”
“不知道。你呢？”陵光看着天。心里说，有，想过，这人就在我面前。
“我无所谓。”公孙钤说，“只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是你。”
陵光的脑子里一片万紫千红，烟花的声音炸得他耳朵里嗡嗡响，他微张着嘴呼吸，感觉有些发晕。
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动。
冷静，千万要冷静。
破功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公孙钤故意逗他，勾起嘴角。
“我高兴。”陵光又放轻声，说了句，“好啊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好啊——！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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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各位新年快乐，吃嘛嘛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