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诛心雀(二十一)

(二十一)祸起

 

新月娟娟。


天枢祸起萧墙,“昏君孟章忠奸不分,偏信佞臣,罔顾贤良之谏。通事舍人仲氏,奸猾谄媚,误国乱政。上昏下佞,不诛之则国乱”,三大世家以此为由,集结兵马,欲推翻旧主,扶持孟家庶子孟文为新王。


孟氏无能,闻兵戈交接之声而怯,自缢殿前。而佞臣仲氏亦饮鸩而卒,直到最后一刻,他还揽着君王的尸体,一时涕泗横流,一时狂笑不止,几近疯癫。


时也,命也。


公孙钤得知消息时,事情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。


佞臣....


仲家少年人,家境贫寒,然自幼颖而好学,师于乡里一先达门下,九岁通习十三经,行年二十,已然经明行修,六艺娴熟。先达曰:非学无以广才,非志无以成学,此孔明之戒,尔当如是。乃至天枢求学。仲堃仪其人有将明之材,能堪大用,惜天枢三大世家虎狼之心,对他处处压制,他又怎么会甘心掣肘于人。


谁知这不甘心竟招致主辱臣死的祸患。


可仲堃仪平生从未愧对家国,却在身后被强加“弄权当道”的不测之罪,若撰入史册,不知还要遭受多少骂名。


念及此处,公孙钤捧着书信,咬紧了牙忍不住战栗起来。他并不是害怕,只是全心都被噩耗充斥,没得半分留给自己的余地。俄而泫然落泪,一滴滴浸透纸背去,肩膀伴着极力忍耐地呜咽微微发抖。他何尝感受过这样的悲痛,神情恍惚之际,连旧疾偏头风也一并发作,登时痛如锥刺,面色晄白。吴以畏不知公孙钤还有这样一位故交,一面火急火燎地去请医丞,一面心底又生疑雾。


 

这一头,陵光听说吴老将军进宫了,思忖着顺道去看看也好。


也不知公孙钤会作何想。上回两人对酌,陵光半道就醉得胡言乱语,身为臣子,公孙钤最是尽职尽责,能做到心乱而身不动,闭目塞听,只当做一切没发生过,把王上送回寝宫歇下方才离开。


“本王闻说吴将军到你这做客了,怎么,他已经回府了?”陵光扫视了一圈后,开口问。


公孙钤颔首低眉,避重就轻地回答:“未曾,只是去寻宫里医丞了,说非要给臣瞧瞧。”


想来吴以畏也是个热心肠的,陵光点点头,不以为意:“这个时辰,医丞大都不在宫里了。”又拉着公孙扯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回寝殿。


期间公孙钤面不改色,仿佛受疼的是别人一般,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。这旧疾不是寻常病,是早年思虑过甚落下的,但逢大悲,心绪激荡时才发作,间歇痛胀七八个时辰转好,不是说熬就能熬过去的。


正应了吴老将军的话,他常说公孙钤像只孔雀,人之所见皆为光鲜,可那藏起的尻尾就没多少人注意到,而旁人只看到公孙钤一派君子风度,哪知他字字句句皆不露声色,用礼仪教条约束心灵,隐忍不发已成习性。即便是亲近之人,也未必能觉察内心。


人皆有心性,强行压抑,只会有损心力,若不是随着时日激化,一朝喷薄而出,便是渐渐衰竭直至消耗殆尽。


之后,就是一病不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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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大人得的偏头风就是现在的偏头痛,天气过冷时会发作,情绪激动痛哭流涕时也会发作,只痛一边,时断时续。一般是遗传来的。发作的时候整个人头昏脑涨,意识比较模糊,思考都会觉得费力,更不用提端正姿态跟陵光闲聊了。除了想躺在床上咸鱼,还是想躺在床上咸鱼。

这文有HE保证的,看了仲孟支线心塞塞的朋友们请别担心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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